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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便从你往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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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南妩停顿,“她恨我,我能看出,但这毫无征兆,在我离职前,跟周子茹的关系一直不错。”她说,“快两年不见,我几乎要忘记她了。”

    梁君白鼻腔的热气拂过她耳垂,南妩推推他,“去,帮我把手机拿来,在包里。”

    “再抱会儿。”梁君白不撒开手,淡淡道,“你总吓我,将来我要是有高血压,就是被你吓出来的。”

    她委屈,“我没……”又一想,她转言正色道,“就算有,也是意外。”

    “我经不起你三天两头的意外。”

    南妩小声嘀咕,“真正的猛士,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似乎首肯这句话一样,她还郑重地点了点头。

    梁君白笑了,“好,你猛,你最猛,我不如你。”

    梁君白给她拿来手机,她翻出几封恐吓邮件,怯弱弱递给梁四先生,“应该,可能,好像,大概是周子茹发的。”

    最早一封邮件日期可追溯到他们在新西兰的那段时间,梁君白果真看黑了脸,“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南妩解释,“起初当是垃圾邮件,或者谁家发错了,没有太在意。后来……给忘了。”

    梁君白扶额,到底不忍多说她,就道,“忘性这么大,你才几岁?”

    “小你八岁,不年轻了,可以结婚的岁数了。”她含笑说。

    梁君白一愣,这话分外耳熟。

    ——梁先生是……总监?或者,新晨周报总经理?

    ——怎么不再问下去,我看着,就只是停留在这个职位的人么?

    ——你太年轻,我不敢往下猜。

    ——长你八岁,不年轻了,可以结婚的岁数了。

    在这之前,他们还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话,从此往后,南妩才晓得有个男人叫梁君白,长她八岁,记了她三年。

    那几封邮件提供给警方后,当天就证实是出自周子茹的手。

    约好录笔供的当天,病房门口来了个便服男人,两块颧骨很高,鼻梁架副厚眼镜,拎着水果篮和几大袋营养品。

    他自称周子茹的丈夫。

    梁君白削到一半的苹果皮断了,他拍掉手上的果皮,“坐。”

    “我没联系过你们,突然跑过来是有些唐突。”瘦削的男人坐立不安,手撑着椅面,“子茹做出过激的行为,伤害到南小姐,我真的很惭愧,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恨我?”

    男人懊恼地低头,“她叔叔是这家厂的高管,公司查封后被判刑了,当时我们儿子还小,她一边在哺乳期,一面要出去找工作压力是蛮大的,子茹没上过几年学,办公软件都用不太好,哪家写字楼的公司肯要她,慢慢人就变得不爱说话了。”

    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南妩问,“周子茹买过壁虎么?”

    男人拘束地坐那儿,思索有两三分钟,点头,“有,好像有,她网上买的,拿回来一只大玻璃缸外面盖着黑布,布没盖严实,我看到里面东西会动,还有尾巴,大概是,是壁虎吧。”他老实说完,小声问,“这怎么了?”

    南妩低头叉苹果块,“没什么,就是她把壁虎扔我家门口。”

    男人站起身数度弯腰道歉,“对不起,她竟然做这种事,抱歉抱歉。你的医疗费我们出,应该付的费用,或者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我们都出。”

    南妩没接他的话,“周子茹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让食品厂倒闭,让她叔叔坐牢?”

    “可能吧,我不清楚她怎么想。她有轻微抑郁症,越来越不愿意跟我说话,我去接她下班,好几次见到主管骂她……”男人忽然把腰板压得更低,“相信我,子茹的确有精神问题,你们能不能别起诉她,费用我们家一定会承担,就是别起诉她,她还年纪轻,儿子才两岁也需要妈妈。”

    “不能。”

    梁四先生答的第一句话,就是斩钉截铁的‘不能’。

    “从法律上判定周子茹是活罪,不至死,你儿子不会失去母亲,但我却不能不后怕,这件事我一定追究到底。”

    男人急了,“但南小姐现在不也没事么?”

    “不死,就是没事?”梁君白寒眸望着他,又问一遍,森冷冷的,“你管这叫没事?”

    梁四先生决不通融,“你疼惜妻子,我也一样。”

    男人语噎,眼光自然调转到南妩身上。

    南妩把果盘放一边,她说,“我尊重我家人的决定,你无法保障,假使我撤诉,周子茹会不会当作是我的心虚。不管说多少回,我还是那句话,当年的事错不在我,她硬要当我作发泄怒火的对象,偏执得很,我非圣贤,只挨打不还手的。”

    她昨夜睡着那会儿,伤口刺痛又痒,她总不自觉拿手去挠,有时是梁君白制住她的手,有时是南母。一回她不当心碰到伤口了,疼得叫起来,南母当时就哭了,南妩睁开眼睛,母亲赶紧用袖口擦拭眼泪,叫她再睡会儿。

    这一回,南妩吓到她父母了。

    哪家女儿好好走在路上,被人割上几道,做父母的都会无比痛心。

    周子茹让所有爱她的,和她爱的人担惊受怕,这笔账不是几句话能一笔勾销的。

    至于眼前姿态谦卑的周子茹丈夫,经过她干脆利落的拒绝,他多半觉得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很不良善。

    从他眼里能读到,他就是这么想的。

    男人以为南妩会好说话些,不想跟梁君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坚不可摧。

    “子茹有抑郁症……”

    “没有一条法律写着,抑郁症不用负刑事责任。”梁君白提起他的慰问品,递还给男人,“我们接受你的道歉,剩余的,交给法院做判决,按律法走。”

    男人沉不住气,“法外还有人情啊?”

    南妩奇怪地抬抬眼,“周子茹适用哪条人情?她身体康健,有重视她的丈夫儿子,三十左右的岁数正当青年,除了工作不顺,但谁没些糟心的事,她有这么长的路要走,重头开始读书择业比她拿刀子伤人还难么?”

    她说得男人脸色白一阵红一阵,“生活带给她的抑郁和苦闷,不能成为她伤害别人的正当理由。”

    男人眼眶一圈圈泛红,又鞠了一躬,离开病房。

    法院开庭前,南妩与梁君白经商讨达成一致,向法院提交谅解书,愿意周子茹从轻量刑,这是他们做出的最大让步。

    南妩住院的日子被没收手机和电脑,便在此刻,体现出梁四先生的家教甚严。

    南小妩挂念着自己的小说几天没更新,逼梁先生用她的账号登陆,写一封暂停更新的告知书。

    她再度感慨梁先生拨动页面的指尖漂亮极了,一个须臾,梁先生摁灭手机,“好了。”

    “这么快。”

    他严肃脸,“嗯,效率高。”

    南妩并未追究这一丝异样,以她绝佳的忘性,一顿饭就忘了这事。

    南妩出院的隔天,苏炳跟朱颜乘飞机回国,她坚持要过去接机,“你已经断了我的手机电脑,再阻止我跟朋友亲切会晤,那简直是惨无人道的囚禁!”

    梁君白无奈退让,等南妩换好药,添了厚重加绒的衣裳,围巾裹好,再驱车到达机场时,苏炳他们下飞机都一刻钟了,坐外面候机室里,椅子上铺张大报纸,苏炳抱着拐杖在那甩牌,“一对2!”

    纸牌甩得啪啪响,朱颜满面红光扔出四张牌,“炸了你!”

    “三个圈一个老k还炸弹?骗谁呢。”

    朱颜把一张老k混在里面,企图蒙混过关,但出完牌的朱颜堪称无赖,“这张k是你的,本宝宝绝对出了四个圈!炸炸炸!”

    苏炳挑出那三张牌,“另张圈呢,哪呢,证据摆眼前了,还耍赖就没劲咯。”

    朱颜十分有底气,“第四张圈被炸没了!”

    苏炳沉默,再沉默,“操!你赢了。”

    “骂谁呢!”朱颜打他脑袋,“连起来读不耍流氓吗!”

    “看你们这么精神,我真是……百感交集。”

    南妩在他们背后站了会儿,如是说。

    “妩啊!”朱颜跳起来,纸牌刷拉拉洒到地上,“听说你碰到变态了?”她冲过去要掀南妩衣服,“伤口多长,给我看看。”

    “哪有一上来就扒衣服的!”南妩躲到梁君白后头。

    朱颜一秒入戏,“哎,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啊。”

    她怀揣一腔哀愁,蹲到地上捡纸牌。

    苏炳收拾报纸,叠了两三下,露出社会新闻的头条

    ——知名编剧邢末今日凌晨醉驾逃逸,致两死一伤。

    “mygod!”苏炳举起报纸,难以置信的表情,“老梁,你公司的御用编剧?”

    “我知道。”梁君白早晨就获悉此事,“我正为这个烦,他手底下有部剧写到一半,演员档期都定好了,预备下月初开机。”

    “临时换编剧可不容易,接别人思路往下写,有点资历和名气的编剧都不肯接。”

    “肯也没辙,梁辰的一线编剧手头都负责了起码一个剧,抽不开身。”梁君白止住话头,换言问他,“你腿怎么样?”

    “就等拆石膏。”苏炳手拄拐杖一颠一颠地走。

    他走姿别扭,被朱颜嘲笑苏小瘸,而单单是腿脚问题,丝毫不会腐蚀苏炳身上的光芒,如同南妩第一眼见他,学识教养并重,自成一派风骨。

    他说,“我这条腿,断得其所,值。”

    他拉住朱颜小辫,眼睛弯下几分,像黑幕里熠熠生辉的繁星。

    机场回市区有一个多小时车程,南妩眯会儿眼睛,无聊了,就用手机登陆小说网站。

    她终于见到梁君白写的告知书。

    ——公告:因病请假,归期不定,请见谅。

    末尾,他署名:其夫代笔。

    统共十五字,难怪他如此之快地写完了。

    而公告下的评论数量堪比南妩写作至今的评论总和,甚至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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