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谋划

    再次悠悠转醒，池橙望着白纱帐幔罩着的床顶半响无法言语。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池橙明白现在的她已经彻底告别了她最亲爱的池维国同志和江雪梅女士，不在是他们乖巧的女儿池橙。而是已故二品大员池幽之的女儿，皇帝亲封“嘉临县君”池橙唯，其实这个身份也已经没什么作用。现在的她只是宫里还没有学成的皇子房事燕喜嬷嬷橙香。

    橙香认清了现实，开始认真考虑自己的处境。她明白刚刚的梦其实就是这具身体池小姐的一生中最深刻的记忆片段，通过那些片段她也大致了解了这个和她名字相近的池橙唯小姐的过往，虽然觉得有点狗血却也对她表示了深深的同情。

    这种悲剧能怪谁呢，怪池母太漂亮？太善良？不该乱救人？貌似善良漂亮都没错啊。怪池爹太正直？太爱国？不该仗义执言？貌似当官正直也是应该的。怪皇帝不该不听谏言把池爹送进大牢池橙依稀记得池爹言辞一向犀利如刀。被臣子当众骂的太狠，狗血淋头，皇帝觉得很没面子发发脾气，放在皇帝的角度也算不得大错。况且他还知错能改又把池爹放出来了，虽然有点晚。（但橙香也没胆找他报复）那还能怪谁？怪那狗官假公济私？他也已经被皇上问了罪。怪池小姐太美貌被人送来送去还遭人嫉妒？美貌绝不是错，穿到个丑八怪的身上池橙才要哭呢。

    既然谁也怪不了，也就没什么仇可寻，好好过日子就行了。现实就是自己现在父母双亡，记忆里也没什么亲戚。现在入了宫已经不可能再轻易出去，而且还喝了悲催的绝子汤药，教养嬷嬷的身份已经算认定登记在册轻易改不了了。

    橙香能理解池小姐最终求大太监隐瞒她的情况，求他在皇上面前囫囵过去的想法。她宁愿曾经的池橙唯病死在牢里，也不想因为暴露出她曾被卖作奴婢，曾经作过卑职而让父亲生后的清誉受辱。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想活了，她希望就在这张床上以橙香嬷嬷的身份死去，父亲的离世和这份差事的真相也确实让她生无可恋。最终她也真的走了，而外来户池橙来了。

    现在的橙香奉行“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生命顾，二者皆可抛”。比起活下去，清名，声誉什么的完全都是浮云。可即便这样橙香也认为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

    她固然可以凭着池爹刚过世的情分现在去求皇上特赦。可是为了皇家颜面和抚慰臣子，她估计也出不了宫。皇帝不可能送她出去，让人们知道忠君爱国死而后已的池幽之大人的遗孤被转送到宫里为奴为婢吃尽苦头，还被灌了绝子汤药，传出去绝对会引起朝臣不满，也会寒了忠臣的心。凭着池小姐的好脸蛋多半会被皇帝留下做小妾，即贪了池小姐的好颜色，又显得皇家照顾忠臣遗孤，多么的两全其美。

    橙香想想皇帝奔五十岁的年龄，还有后宫诸位手段高超，宫斗能手的娘娘们。再对比一下自己弱鸡一样的战斗力，觉得自己还是乖乖的继续作教养嬷嬷好些，起码不出意外命能长些。

    橙香听说过皇子教养嬷嬷的结局除了死之外大约就是三种。第一种最多见的就是25岁之后出宫，被送进皇清庵里青灯黄卷度过余生。她们是伺候过皇家的人，绝不允许再婚配嫁人。第二种是少数表现突出的可以继续留在宫中作管事嬷嬷继续教导新人，就像秦嬷嬷、容嬷嬷之类。最后一种更为少数，本身个人业务能力超强深得皇子喜爱，又谨慎得体不邀宠的，在帝后过眼后能送给皇子。

    这一类也占少数。因为教养嬷嬷虽然专司房事，却以教导正常的人伦为主，通常是不允许使用奇技淫巧来带坏皇子的。而且虽然教养嬷嬷选择时要求端庄秀丽，却为了防止年幼皇子沉迷女色伤了身子，所以不会有外形特别靓丽勾人的出现，多是中人以上之姿，在花团锦簇的皇宫根本算不得什么。再加上教养嬷嬷本身身份低下不够体面，又不能生育，教导初期皇子年幼不通人事，极可能在嬷嬷面前露过窘像，这绝对不是皇子的美妙回忆。是以会向帝后开口要人的皇子只有少数。即使开口要了，如果燕喜嬷嬷本人不显稳重矜持，让帝后看出半点会恃宠而骄的可能性最后也是不成功的。

    但如果成功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跟着皇子出宫后作了通房或者侍妾，只要安分守己不要参与宫斗宅斗，通常后半生就衣食无忧了。本来也是没有后代、没有身份背景、没有出众相貌的教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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